華嚴十行品第12集
菩薩對於身心世界,如實的了達法界平等性,所以能夠普入三世,永不捨離大菩提心,恆不退轉化眾生心,轉更增長大慈悲心,與一切眾生作所依處;這個是善行菩薩的特色,叫作悲智雙運。就是悲心當中充滿智慧,智慧當中充滿著悲心,悲智交融 。
一般講到大乘、小乘的差別點,從智慧上來看,小乘著重於直接從身心的無常無我為入手處,那麼大乘是先觀萬法的無常無我而增長悲心,然後悲智雙運來利益眾生,這個是有重定行和重慧行的差別。廣觀萬法的無常無我,為的就是要修大悲心,來增長菩提心。
菩薩爾時復作是念:「我不成熟眾生,誰當成熟?我不調伏眾生,誰當調伏?我不教化眾生,誰當教化?我不覺悟眾生,誰當覺悟?我不清淨眾生,誰當清淨?此我所宜,我所應作。」
這是講到菩薩的悲願。我們常常講,宇宙的事就是我份內的事,我份內的事也就是宇宙的事。善行菩薩悲智交融、悲智雙運,所以在菩薩的大菩提心當中,時時刻刻就會有一個生命的座標:這一切眾生的昇華淨化的工作,我應該來承擔。所以說:我不成熟眾生,誰來成熟眾生呢?我不調伏眾生,誰來調伏呢?
「成熟」跟「調伏」是程度上的說明。我們講利益眾生,第一個就是下種。我們播種下去以後,要讓這個種子成熟,一定要澆水、施肥、除草,這個種子才能夠發芽成熟,成熟以後才能結果。攝化眾生也是如此,一定要先「下種」,就是用布施、愛語、利行、同事來跟眾生結緣。比如,這個禮拜天我們不要出去玩,我們陪朋友寺廟裏面走一走,讓心清靜下來,那你的朋友初次到佛堂裏面聽出家人講開示,這個叫做下種,種一點善根而己。這善根很容易退,如果沒有一個功課,這個根馬上就沒有了。
所以「成熟」眾生是第二步,第三步叫做「調伏」眾生。這善根慢慢成熟以後,一個人信佛學佛就要從自己的內心來淨化昇華,調伏我們的煩惱。我們喜歡發脾氣,現在要想辦法讓這個脾氣不發;很喜歡愚弄情緒,要讓這個情緒穩下來;這是調伏我們的心理上的煩惱,調伏我們的惡習。也就是《金剛經》所說的:「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我們這一顆像野馬的心,像猿猴的心,我們要怎樣讓它安住下來,安住在菩提心,安住在慈悲喜捨四無量心,那這個叫做成熟其心、調伏其心。
這些工作我毫不猶豫的來承擔,為什麼?我如果不來成熟眾生,誰去成熟眾生呢?我不來調伏眾生,誰去調伏眾生呢?你不要說還有其他的人,依賴別人就好了。我們信佛學佛的人要把這個宇宙的事就是我份內的事,我們成熟眾生、調伏眾生,事實上就是在利益我們自己。世間多一個人信佛學佛、有宗教情操,這個世間就安定;世間安定了,我們就生活的更快樂。
所以,攝化眾生是我們分內的事情,而不是說希望仰仗別人來做這種工作。我們每一個人要有這種承擔,我身邊周遭的人都是我應該去成熟調伏教化,而不是說等我成佛了,我回過頭來再來成熟眾生、調伏眾生、教化眾生,不是這樣子的。
我們就是以人的身份來到這個世間,我們所教化的對象都是人,我們講話他聽得懂,我們的誠心他可以感受,我們的熱誠能夠感動他。所以眾生─胎生、卵生、濕生、化生,真正容易被我們感化的第一對象,說來還是我們人,因為畢竟人跟人之間語言上可以溝通,思想上概念上也容易溝通。
但是,一般人有一種本末倒置的現象,我們反而不關心人,我們關心動物,去買一些魚、買一些鳥,我們去「註文」買了一大堆,說這些眾生我度化牠了。事實上,因為你要放生,人家就必須去抓,抓來以後關在那邊三天五天,在搬運的過程就死了一大堆,然後放到一個不是牠生存的空間又死了一大堆,放生的結果是放死。我們人無知、自私,為了我要增長壽命、添福添壽,我們讓眾生受盡折磨,這個說得過去嗎?這就是無明。
所以,眾生這麼多,我們所關心第一對象畢竟還是人。佛陀以人的身分來到這個世間,佛陀所說的法是人可以理解、人可以做到的,而不是說人不能做到、人不能溝通的,所以佛陀所說的法是人的法,是依人的六根能夠通達理解去實現的。那現在我們往往忽略了以人為本的這個精神,我們買一大堆鳥狗雞鴨貓來放生,甚至我們也放毒蛇,破壞了生態平衡。把牠抓來集中,又再放在一個不應該牠活的地方,這個不是折磨眾生嗎?這是度眾生嗎?我看這個不但沒有成熟眾生,而是折磨眾生。所以,我們還是依人的身分,要關心的第一對象還是人。
那麼所有的人當中,我們最親密關係的就是父母妻子兒女。我們中國人講人倫,倫是倫次、次序。我們以一切眾生為我們度化的對象,但是一切眾生還是以人道為中心,而人道當中還是以自己的父母妻子兒女為先。那麼要度化妻子兒女之前,最先要度化的還是自己內心裏面那些無明貪瞋痴、發脾氣鬧情緒,這些我們自己要去想辦法成熟、調伏、教化。為了要攝化眾生,我們必須要精進的淨化自己的身心,那麼我們就是在利他當中來完成自利,就是在利益眾生當中完成自利的工作。我們利益自己的工作,必須藉著去利益眾生來刺激成長。
這個地方強調調伏眾生、教化眾生、覺悟眾生,最重要的是覺悟眾生。讓眾生覺悟什麼?也是跟我們一樣的去覺悟身心世界的如實相。我們的身心世界一切一切是無常無我,透過時間空間來觀察,一切都是無常無我、因緣生因緣滅、生生滅滅,那麼覺悟這個道理自然就跟無我相應。
覺悟,不是說看到什麼、碰到什麼,是去覺察我們身心世界的如實相,從時間空間去觀察世間的一切都是無常無我,前因後果、主因助緣,不斷的在因緣生因緣滅的如幻如化當中,不被這個萬相所迷惑了,那我們說這個叫做覺悟的眾生。
最後說「我不清淨眾生,誰當清淨」,「清淨眾生」就是淨化身心了。在我們眾生的內心深處有貪瞋痴三毒,貪瞋痴三毒怎麼樣去淨化它 ,過去我們己經有談過了。淨化身心的過程有很多的方法,有念佛、持咒、修觀,有很多。但是,釋迦牟尼佛臨終的時候,阿難尊者就特別問到這個問題:怎麼樣去淨化我的身心?怎麼樣讓這個身心能夠安住?佛陀當時告訴阿難尊者的這一段非常重要。
因為人類的身心痛苦是不分種族的,人類的痛苦既然是相同,那有沒有相同的方法可以解除身心的痛苦?而且是超越宗派、超越宗教的?有沒有這個方法?既然身心的痛苦是相同,解決的辦法一定是相同。如果不能用共通性解快的辦法,那就變成了狹隘的宗派;狹隘的宗教意識圈圈裡面,那麼不相信的心就不能接受,不同宗教、不同宗派的人就不能接受了。
所以,佛陀臨終的時候告訴我們怎麼樣去淨化身心的過程,是全世界全人類都可以通用的一個方法,叫做四念住,或者叫四念處。就是直接觀察身心當下的如實相,而不是去想像這個身心是如何清淨、或者是很髒不淨,不是。這是很值得我們注意。
全人類,只要他的意識清楚,他不會顛顛倒倒,他了解這個方法,他都可以做的,那就是:直接去觀察自己的呼吸。直接觀察自己的呼吸是長是短、是粗是細、是快是慢,我只是如實的了解。就像站在河邊看著流水,流水快知道流水快,流水慢知道流水慢,河流的水很髒知道髒,乾淨知道很乾淨。
我們如果是靜下心來去注意自己的呼吸,是長是短、是粗是細、是快是慢,這樣子很快的心就容易靜下來。而且這個心靜下來以後,會發現到我們的生命竟然是這麼脆弱,只要呼吸停止就死了。所以從這個呼吸當中我們發現到:我是誰?有沒有一個永遠不變的我?我們會發現生命只是在呼吸間,就這麼一呼一吸,有這麼一個現象叫做生命,活生生的一個人。
所以從這個呼吸當中,我們進一步的可以去了解到生命的快速生滅當中,找不到永恆不變的一個主體─叫做我、叫做靈魂、叫做絕對的主觀,找不到。那我們說透過呼吸了解到無常,了解到無我,這樣就是淨化身心的一個過程。
當然,這個其中還涉及到感受的問題。從呼吸當中再進一步觀察到我們的感受,每一分每一秒我們的生理不斷的放出許許多多的訊號,酸痛麻癢,所有這些信號當它產生的時候,我們只是相應不理,了解但是不反應。
所以,從這個地方我們就可以了解到,佛陀臨終交代我們修行的方法,是全人類都可以用來降伏其心、淨化身心的一個共通性很實用的方法。釋迦牟尼佛留給世間人最大的福音,全人類都可以適用的,沒有宗派,沒有儀式,沒有什麼宗教的區隔,一切人類都可以享受的,一個最簡單直接使用的,叫做四念住。這個四念住慢慢被人淡忘了,一般修行的人也慢慢對自己本身也不了解,變成末法。正法沒有人修,盡是修一些方便法,這個正法就末了,這是值得我們注意的。
我們為什麼煩惱?簡單說,就是我們內心不清淨。我們家庭裡面如果是有香蕉皮、有水果皮、有糖果蛋糕,只要你放在客廳,很快的老鼠蟑螂螞蟻就來了,為什麼呢?客廳不乾淨,長蟲,蒼蠅什麼之類的就來了。我們的痛苦也是如此,那是我們內心裏面貪瞋痴不淨的念頭去招感了許許多多身煩心惱的痛苦。所以內心的淨化工作沒有人可以幫我們的忙,佛陀也莫可奈何,必須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自己去淨化身心。一個家庭掃的乾乾淨淨,住起來很舒服,別人進來也很喜歡,因為裡面乾淨整潔。
我們內心的痛苦,就是因為我們有貪瞋痴在作祟,那麼貪瞋痴怎麼去對付它?有些宗教說要透過一些什麼儀式,或者是稱念什麼聖號,或者持什麼咒,那麼如果不相信這種宗教的人他就不能修了。而佛陀留給我們世間人永生永世全人類都可以受用的一個福音,叫做四念住,直接觀察身心的如實相。
我們的生理、我們的心理、我們的呼吸、我們的感受,時時不斷的放出訊號,可是我們就從來不去注意它。佛陀能夠善巧的在這個身心放出來的訊號當中,開展了生命的智慧,這就是佛陀最難得的地方,這個是全人類共有的痛苦可以用共同的方法來解決的。而且修四念住就可以清淨我們內心的貪瞋痴,內心的貪瞋痴沒有了,生命大自在了,生死的問題就解決了,煩惱的問題解決了。
所以,學習佛法說容易很容易,說很難就很難,難在很難去消除我們內心裏面的貪瞋痴。因為我們無量劫來養成的習慣不是貪愛就是瞋恨,一個是向心力,一個是離心力,貪愛是向心力,瞋恨是離心力,我們的心海就在這兩股力量、兩股漩渦中不能平靜,海浪滔天。眾生可憐就是在這個地方,不懂得去降伏我們內心裏面的貪瞋痴,一天到晚只想從外在的什麼讓我增福增壽、讓我得到什麼加持、幫我改命、幫我算命、幫我改運,其實最重要是我們每一個人內心裏面怎麼樣去消除貪瞋痴。
「此我所宜,我所應作」。因為釋迦牟尼佛是以人的身份來到這世間,他也是父母親結合生下來的人,我也是父母親結合生下來的人,佛陀所說的法是我們人類都能夠修能夠學的法,而不是超過我們所能夠理解的法,不是。那我能夠按照佛陀的方法去修去學,我就能夠淨化我的身心。我的身心不成為問題,我自然也就能夠幫助眾生解決身心的問題。所以,這是我能力範圍之內我能夠做到的、我應該做到的。為什麼應該做呢?因為我要跟眾生分享生命的喜悅,內心淨化的那種喜悅我要跟眾生分享,何況眾生是我多生多劫來的父母兄弟姐妹,對我都有恩,我必須報這個恩,所以此我所宜,我所應作 。
復作是念:「若我自解此甚深法,唯我一人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獨得解脫,而諸眾生盲冥無目,入大險道,為諸煩惱之所纏縛,如重病人恆受苦痛,處貪愛獄不能自出,不離地獄、餓鬼、畜生、閻羅王界。不能滅苦,不捨惡業,常處癡暗,不見真實,輪迴生死,無得出離。住於八難,眾垢所著,種種煩惱覆障其心,邪見所迷,不行正道。」
我一直在強調,佛法要從三個方面去掌握,第一個是我跟世間,我怎樣去看這個山河大地;第二個是我跟眾生,怎麼去瞭解眾生、攝受眾生;第三個是我怎樣去面對自我的生命,我怎樣去降伏其心、安住其心,我怎樣去淨化我自己的身心。佛法再怎麼多,離不開這三個原則:我與世間、我與社會眾生、我與自我。
那麼,這地方很強調的是,假如我獨自一人了解這個淨化身心的方法、過程,我按照這樣子去修,最後我成佛了,我獨得解脫了,這樣好不好呢?以個人來說是成功的,但是,以佛菩薩來到人間真正的本懷來講,是有所缺憾的。為什麼呢?佛菩薩來到這個世間就是因為眾生的苦,所以要幫眾生解決這個苦。
可是「眾生盲冥無目」,眾生沒有智慧,我們用另外一個名詞就是「無明」。因為無明,所以「入大險道」;因為無明,所以造業,造業就受苦。就像一個人眼睛矇著或者是眼睛壞了,走在危險的地方隨時就會粉身碎骨。世間有一句話叫做「盲人騎瞎馬,半夜臨深池」,眼睛瞎的人又騎著一隻眼睛瞎的馬,半夜的時候在一個山谷的地方,很危險。
不要以為說我的眼睛能看,可是我們看到的有限,我們只看到當前的事實,甚至連當前的事實都看不清楚,何況是前生來世。我們是有眼睛的瞎子,我們不知道前生前世,我們不知道來生來世,所以這地方用「盲冥無目,入大險道」來形容。只要我們有這個無明病,我們就會造業、就會受苦,「為諸煩惱之所纏縛」。煩惱就是指貪瞋痴三種根本煩惱。在我們內心深處有貪瞋痴,「如重病人恆受苦痛,處貪愛獄不能自出」。
這個是讓我們去觀察眾生的共通毛病。我們之所以信佛學佛,就是因為我們有病,我們有心病。身沒有病,但是心有病。心有什麼病呢?有貪瞋癡的毛病,所以我們把佛法當作藥,來治我們的病。你看我們一個人無緣無故起煩惱發脾氣,發怒恨討厭人家,看什麼都不順眼,這就是我們有病。
有病的人看一切世間都是麻煩的,沒有病的人是聖人,看一切都是美好的。我們沒有辦法當聖人,我們只好做剩人。我們講聖人,是因為轉凡成聖了。如果我們不能轉凡成聖,那就是世間多餘下來的,為什麼?我們只是留在這個世間,變成肥料工廠,不斷的進口─進口五穀,不斷的出口─排出來的是肥料。
我們見到色聲香味觸法這個境界,因為沒有正知正念,就起貪瞋癡這些引起造業受苦的原料。所以我們就像一個生了重病的人,這個病還病得不輕。什麼病呢?貪愛、瞋恨、愚痴,這個病非常非常的重。
我想舉一個例子來講,各位比較容易理解。在美國有一對母女打官司打了十幾年,為什麼?因為這個媽媽叫女兒說:「我這個錢你拿去買樂透。」這個女兒就去買樂透,結果中獎了。女兒說這是我去買的,這個獎我要。媽媽說這個錢是我給你的,而且是我叫妳去的,中的獎全部是我的。母女就這麼打了十幾年官司,現在還在打。這就是無明貪愛瞋恨。
另外在英國有一對姐妹七十幾歲了,也打官司,為什麼?因為她們是雙胞胎,雙胞胎登記的出生日期是一樣的,七十幾年前可能沒有記錄說幾分幾秒出生的,所以一個說她是先出生,一個說她是慢出生,兩姐妹也是打上官司,而這官司沒完沒了。因為他們必須接受一筆很大的財產,哥哥也死了,父母也死了,這個農莊很大,價值很高,兩姐妹七十幾歲的人了,為了財產這個官司就不斷的打了好幾年。這是什麼病?貪瞋痴的病。
我們眾生不是貪愛就是瞋恨,貪愛是向心力,屬於我、歸我所有、被我支配、被我利用、被我享受,拉得緊緊的;瞋恨是離心力,我不喜歡的我要打擊排斥。我們眾生的心就是被離心、向心這兩股旋渦這麼轉。貪愛、瞋恨是從無明來的。那麼我們生的這種病叫做貪瞋痴,這個病很重很重,如重病人恆受苦痛。就像病人躺在醫院,病很嚴重,要打針吃藥,要化療,要種種的治療,痛苦嗎?很痛苦。
這個病人第一個苦是「處貪愛獄不能自出」。我們太迷信了,有些人沈迷在酒當中,做醉鬼;有些迷色,色鬼;有些人迷飲食,吃遍天下,貪這個味道,講究享受;有些人迷衣著,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有些人迷在頭髮上。愛生則苦生,你愛一個什麼,你的煩惱就在這個地方產生了。我們處在貪愛的牢獄當中不能自出,自己不能覺悟,這個就是眾生沒有智慧。
我們看社會上有些人喜歡當官的,想盡辦法打擊對方,讓自己能夠出頭,這個叫做貪愛獄。為了某一個地位,想辦法把對方抹黑打擊,不管造了什麼業都不管,打擊別人來讓自己出頭,這個是貪愛欲,還有瞋恨獄,兩個都有。我們眾生的毛病都是喜歡把別人打得你死我活,表示我有能力,這叫貪愛獄,所以有些人迷吃喝嫖賭,迷色聲香味觸法,迷色聲貨利,迷權位。
我們眾生因為有貪瞋痴這個重病,所以老是在貪瞋痴的牢獄裏面,不得自在。因為有貪瞋癡,沒完沒了的是什麼在後頭?不離地獄、餓鬼、畜生、閻羅王界,不能滅苦,永遠跟三惡道連在一起,這是我們眾生的這一種病所引起的後果。也就是貪瞋痴造出了殺盜婬妄酒的惡業 ,那麼有了殺盜婬妄酒的惡業,就是和地獄、餓鬼、畜生、閻羅王界沒完沒了。
一般來講,地獄的話,比如說殺父、殺母、殺阿羅漢、殺佛、出佛身血,這個叫做地獄道。在我們社會裏面,你看也有許多年輕人跟父母要錢,父母不給他,把父母殺害、傷害,這個就是已經墮到地獄道了。
餓鬼,就是比較屬於貪、貪愛、慳貪的,比如說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這些容易墮餓鬼道。不肯布施,不肯別人分享,這一輩子享受不完的這些福德也不願意別人享受,這個叫做餓鬼道。一般人貪財貪色貪名貪什麼的,也是已經墮成餓鬼道了。熱衷於名利,像熱鍋中的螞蟻,這個也已經是在餓鬼道。當我們很想得到什麼的時候,那就是在餓鬼道。所以不要以為我們死後才墮餓鬼道,其實我們人活著就墮餓鬼道。有些人迷色,有些人迷飲食,迷上財色名食睡的時候,他就會像飛蛾撲火,不顧性命,那就是餓鬼道。迷,但是又得不到,這個時候心像火在燒,所以餓鬼就有像火在燒心的樣子。
畜生,叫愚痴。畜生的行為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有羞恥心。所以我們就罵人說是畜生,這是很嚴重很嚴重的問題。當然我們不可以用這句話來罵人。畜生的特色是橫生。佛經裏面有的時候把「畜生」寫成「橫生」,因為牠的身體是橫倒下來,不像我們人是站立的。你看畜生的心是對著地,人的心是對青天。因為我們前輩子心很正直,所以我們得到人身;如果我們心是橫的,心狠手辣,做出的行為就是畜生的行為,那麼投胎轉世的話,這個身就會倒下來,像獅、狼、虎、豹這些畜生,它沒有辦法站立起來用心面對青天 ,所以叫橫生。
因為有貪瞋癡,所以我們一天到晚跟地獄、餓鬼、畜生、閻羅王界打交道。打個比方來講,我們這個世間有沒有法官?有。可是如果不犯法的話,法官是法官,我們是我們,根本不用害怕;警察是警察,我們是我們,你看到警察也用不著跑。對一個非法的人,看到警察他心裏會怕,看到法官他會害怕,因為判生判死就看法官了。所以雖然有法官,對善良守法的百姓來說,法官也好,警察也好,根本就不影響他,有等於沒有;但是對犯法的人來說,警察、法官是實實在在的有,實實在在的影響他,會讓他產生恐怖。
我們只要有貪瞋癡的毛病,我們就是永遠跟地獄、餓鬼、畜生、閻羅王一天到晚跟他打交道,而不是死後才會墮地獄、墮餓鬼、墮畜生、墮閻羅王界,就在我們的生前。我們迷惑於世間的一切,就會像飛蛾撲火,不顧性命去猛烈追求,不擇手段,那真是好話說盡,壞事做絕,所以我們一天到晚都在地獄、餓鬼、畜生裏面打轉。
貪瞋痴埋藏在我們內心深處,它只要稍微發作的時候,其實我們都是在地獄餓鬼畜生裏面束縛著。所以我們講輪迴,不是死後才輪迴,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是在地獄、餓鬼、畜生、聲聞、緣覺、菩薩、羅漢十法界裏面這麼輪輪輪,輪迴是這樣輪的。
我們一念的善心想去幫助人家、做善事,你付諸於行動,當下我們就是在天道,因為你去幫助人的時候,別人快樂,自己也快樂,這個就是在天道。如果我們動了惡念,想去貪非份之財,想去偷別人的財產,心理上焦急,絞盡腦汁,這個時候就是在地獄餓鬼畜生。所以,我們講的輪迴不是死後才輪迴,在生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輪迴。
如果一個人守法、修禪定、修布施、持戒,生前一天到晚都是在天道、人道,那你用不著擔心說死後會墮地獄餓鬼畜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是生前一天到晚跟貪瞋痴相應,想做這些非份、違背良心道德的行為,當下這一念我們就已經墮入地獄餓鬼畜生了。我們信佛學佛的人要注意到這個事情,輪迴不是死後的事情,是當下的念頭,轉或者不轉,轉一個善念,當下就是天堂;轉一個惡念,當下就是地獄。
所以我們信佛學佛的人要記得的就是,佛陀不是希望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到哪個地方、哪個世界去安身立命,佛陀是要把天堂搬到我們的內心裡面,而不是要我們離開人間到天堂去享受快樂,不是。天堂的意思是什麼?就是光明正大。一個人光明正大,他就是在天堂。所以,天堂是在我們內心當中去實現,要把天堂搬到我們的內心深處,讓我們過著光明喜悅的人生,這是佛陀出世的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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