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含第二講：有老病死，如來出世間－普獻法師專網

◎有三法，世間所不愛、不念、不可意。何等為三？謂：老、病、死。
世間若無此三法不可愛、不可念、不可意者，如來、應、等正覺不出於世間，世間亦不知有如來、應、等正覺、知、見，說正法律。
以世間有老、病、死三法，不可愛、不可念、不可意故，是故如來、應、等正覺出於世間，世間知有如來、應、等正覺、所知、所見，說正法律。
【契經‧雜因誦】

先說一個故事，這是我念中學所看的一部電影，說有一個世界的人不會病不會老不會死，所以就整天吃喝拉撒的，這麼吃這麼享受這麼過日子，懶懶散散過日子，也不用讀書也不用工作，隨心所欲的，迷迷糊糊過一天。在我們想這種世界真是令人嚮往，可是在那個世界的人總是覺得好無聊，好像每天睡醒了就吃，吃飽了就上廁所，就這樣子遊戲玩樂，每天都是同樣的功課，就是吃飯睡覺工作。工作要做不做也沒有關係，也不會生病，也不會死。

其中有一個人就想離開這個世界，到他方世界看看有沒有會病會死的世界。當其他人看到他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大家就二十四小時守著他，把他看得緊緊的，不讓他離開這個世界，但是這個人總想辦法要離開到別的世界，他要到別的世界做什麼？他要老要病要死，否則我活在這個世界永遠如此，沒有意思！

當然這是電影，當時我也覺得好奇，難道真有這個世界不老不病不死，永遠都是如此？如果我們按照這個想法，花開不再謝，春去秋也不來，這個世界變成什麼世界呢？叫做固定的世界。你現在流鼻涕，流了幾千年幾萬年不變；你一生病，你永遠生病不會好，一切都是固定不變。所以，一切都是固定不變，好不好？不好。你生病治不好；你很笨，讀書也不能使你聰明；你身體很弱，怎麼鍛鍊也不會好，不管你練瑜珈、運動、深呼吸，反正一切都是固定的。可是，「一切都是固定」，這是很多人想要求的。

什麼是痛苦？當你內心要求跟外在人事物不符合，那叫做痛苦。你希望不老不病不死，可是有一天你老病死的時候，你痛苦了，你不願意死。我有一個親戚得到血癌，好好的一個人檢查出來，白血球高達二萬，正常人是八千到一萬，後來再檢查三萬五萬，醫生說這是血癌。他開始恐懼了，一恐懼，人一天一天的消瘦，哭哭啼啼的，「我會死，怎麼辦？」開始煩惱了。

所以我們講：痛苦是因為內心要求一切永遠如此、永遠不會變化，可是事實是時時刻刻在變化。我的需求跟外在產生衝突，痛苦了。我希望每天你看到我都恭敬微笑，可是你今天眼睛瞪著看我駡我，我痛苦了。跟我想要不吻合，這叫做痛苦。

《契經》裡面講世間有三件事情不可愛、不可念、不可意，就是老、病、死。那麼不老不病不死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還有人想要離開那種世界，到有老病死的世界來？到底老病死的世界好不好？這值得我們研究。

我的看法是：如果我們不老不病不死，我們不會信佛了。各位贊成嗎？就是因為我們有那個覺性，我們的親戚朋友老病死了，有一天會輪到我們，我們開始緊張，我們開始覺得老病死的問題一定要解決。

台灣法鼓山聖嚴法師往生時，送到獅頭山去火化，因為我住獅頭山，就去參加火化典禮。他們把我排到最前面，看得最清楚，那老和尚的遺體就放在棺材裡面，然後三枝香點起來，「諸行無常，諸法無我，你老人家快去快回吧！」把香放在棺木上，然後那個機器就把棺木送進去火葬場，突然間就聽到火「轟！」一聲，燒起來了。我站在最前面，看得最清楚，我想想：有一天我也是被裝在棺材去燒。我看了以後，道心就增加起來，不修行不行，有一天被人丟到棺材裡面去燒，輪到我們了。

各位有機會去看看也不錯。你覺得這輩子身體不好，家庭、感情、事業樣樣不如意，你去火葬場看一看，去對那些死者唸唸往生咒、唸唸阿彌陀佛和他們結個緣。你如果不敢去火葬場，你就去醫院、養老院看一看。有的躺在床上幾年了，肉都黑掉還不會死。真的有這種人喔！因為他的福報還沒有盡，他生前賺那麼多錢還沒有花掉，他就不願意死，結果皮肉都黑掉了還不會死，還有一口氣，可憐不可憐？真是可憐。躺著動都不能動，蒼蠅蚊子在臉上叮，然後每天有人幫他洗澡，一點尊嚴都沒有。衣服脫起來，冷冷的水擦洗。

所以，到醫院、到火葬場看一看，你就知道世間在我們身心當中有三件事情：老、病、死，一刻都沒有離開我們，時時刻刻都跟在我們身邊。這個地方說世間有三件事情：老病死，如來就是為了這個問題來出現世間，如果世間沒有衰老、生病、死亡的話，佛陀就不會來到世間，世間的人也不知道有如來應等正覺來說法給我們聽。

◎無上正等正覺

經典裡面把如來的名號，有十句來說明——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覺、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就是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上正等正覺。為什麼用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來形容佛陀？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翻譯成「無上正等正覺」。阿羅漢是正覺；菩薩是正等正覺；佛是無上證等正覺，福德智慧都圓滿了。

我們先來講「正覺」。

世間有很多宗教，認為這個世界是齷齰不好的，我們要有愛心、要信，信才能得救。我們信仰宇宙間有一個創造的唯一的真神，只要我們相信，我們死亡的時候接受末日審判，我們就可以去天堂，永遠跟天主在一起，那時候沒有老沒有病沒有死。我們現在不講對還是不對，對一般人來講，有這種信仰會發揮他的愛心，但是依佛法來講，這不叫做正覺，不是正確的覺悟，只是心靈上和信仰上的安慰。

我只要信，對別人有愛心、去做善事，將來就可以去理想的世界，永永遠遠的，叫做永生。在我們中國道家叫做長生不老，練精還氣、練氣還虛，可以長生不老。就為了這個老病死，世間有種種宗教、種種信仰產生，佛陀說這個不是正覺。

在印度還有這種觀念：人生有很多苦，我先提早受苦，我以後就不會受苦了。所以他們用刺刺身體，讓它流血；夏天用棉被裹在那邊讓它流汗，很痛苦；冬天不穿衣服，讓它受凍；把來輩子所有的苦，我這輩子都先受盡，以後我出現生命就不再受苦了。這是不是正覺？這是亳無意義的，不叫正覺。

那什麼是「正覺」呢？佛陀說：我們之所以輪迴生死痛苦，是因為有我執我見，有這個身見，我只要打破我執我見，我的生老病死一切問題就解決了。

因為我們日常生活當中，有意無意的，時時刻刻我們都不斷起了一個念頭，我們沒有用嘴巴說，心裡一直在想：我要做什麼、我明年要做什麼、十年以後我要有什麼成就，我們不斷在潛意識裡面加強這個概念，而且是不斷在改變——小的時候想當警察，長大想當飛行員，再長大以後想當總統，不斷在改變，都在為「我」而忙，為「我」而生，為「我」而死。所以，佛陀發現這個問題的核心，不是說你改變環境到那一個世界，你就不老不死，就解決了一切問題。佛陀認為一切問題的核心點你不解決，你到什麼地方都沒有用。

有一個笑話，有一隻烏鴉跟鴿子說：「這個地方的人不喜歡我，看到我就用石頭丟我，我要飛到別的地方去。」鴿子就說：「你不要叫那個很難聽的聲音，你把你的聲音改變，大家聽到你的聲音就會很歡喜嘛。你不要去改變環境。」

這樣瞭解嗎？我們的問題沒有解決，我執我見沒有消除，你到任何世界照樣有老病死。你不要以為到天堂永生，其實到了天堂會不會老病死？會喔，還是一樣的，只是他的時間久一點。我們人間一百年的話，天堂也許五百年。他們的壽命有五百年，也有一千年，也有二千年、四千年、八千年，不同的天有不同的天壽。不管哪一天，四天王天、夜摩天、兜率天、化樂天、自在天，總有一天會等到你，知道嗎？總有一天等到你死，一定會死。所以，這些佛法都說不是正覺。

所謂正覺、覺悟的人，他已經看見生命的如實相，瞭解問題核心點在那裡，把這個問題解決了，老病死照樣是老病死，但是他沒有恐懼，沒有死亡的陰影，也沒有煩惱的困擾；這個叫做正覺。那正覺修到最高境界，初果、二果、三果、四果阿羅漢，阿羅漢就是達到正覺的境界了，他破除我執我見，生死對他來講已經不是問題了。

那麼為什麼翻譯成「正等正覺」？正等正覺是指菩薩。菩薩他已經得到正覺了，但是，芸芸眾生都是我的過去生的父母兄弟姐妹，這些人對我有恩，如果我生死已了，一走了之，那說不過去，所以菩薩的悲心讓他乘願再來，來利益眾生。為什麼叫做「正等」？他把眾生看成像自己那麼重要，平等的、普遍的去關懷一切眾生，有這種悲心悲願的人，叫做正等正覺。

但是，菩薩的智慧還不圓滿，福德還不圓滿，要經過三大阿僧祇劫修福修慧，百劫種相好，這個時候就是佛。佛，我們就用「阿耨多羅」，就是「無上」。歸依佛兩足尊，佛的福德智慧圓滿了，就是無上正等正覺。

我們每一生每一世就在修慈悲福德的學分、修正覺智慧的學分，我們的智慧斷除了我執我見，悲心增長，每一生每一世我們是來歷練的、來成熟的。所以得到人身是一件非常稀有難得、值得我們慶幸的，尤其五根具足，六根圓滿，又能夠親近三寶，知道生死大事要及早去解決，那真是人上人。

以佛法來講，得到人身，能夠親近三寶，這個是令所有人天羨慕的，包括天人都在羨慕喔。得到人身可以好好修道，天人是非常羨慕我們的。天上的人要死的時候有五衰相——腋下會流出嗅味、頭上的花會枯謝、腰酸背痛，然後坐在椅子上好像有針在刺，坐不住，歪來歪去。閩南話講「沒財」，聽懂嗎？所以天人要死的時候，那些天人把他圍起來，「你不要怕，你到檳城那裡找一戶人家去投胎轉世，那裡有佛法。」大家幫幫他唸佛，助他去投胎轉世。因為天人要修很難，一定要得到人身來修比較快。所以依佛法來講，你得人身這件事，你應當放鞭炮來慶祝的。

這是讓我們瞭解，人世間有老有病有死，對我們來講是很好的。

舉個例子來講，一個有錢的人他家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寶貝，這個有錢人娶了三四個老婆，孩子整天抱緊緊的，不讓他碰地上，認為地很髒；也不能碰到泥土，泥土有細菌。那麼衣服要洗得乾乾淨淨，要消毒；所有棉被三天二天就要曬太陽。但是，這個孩子愈養愈瘦，面黃飢瘦的，有錢人找醫生來看，開藥給他吃也沒用。他就貼了一個廣告，說誰能把我的孩子養成胖胖的、壯壯的，我要幾兩黃金給他。

有一個人就說：「你的孩子我能把他養得壯壯還給你。」「真的嗎？好！我百兩黃金給你。」「沒問題。但是這二三年內你不能來看他。」好！就這麼約定三年內不能看孩子。

那個人帶著他的孩子到山上，教他不穿衣服，曬太陽，讓蚊子去叮他。這樣還不打緊，也叫他挑水、砍木材、拿鋤頭去挖地，不聽話就揍他打他。這個小孩在深山裡面，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寧，父母不曉得在何方，所以天天流淚。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的身體慢慢強壯了，再什麼苦差事都沒有關係，反正在山上能跑能跳。

哇！三年以後帶他回來見他父親，他父親一看，他變化太大了，以前是白白嫩嫩的，現在變成又黑又壯，很結實。啊！父親很高興：「感謝你啊！我一百兩黃金給你，謝謝你。」

◎科技解決不了老病死

這個世界上因為有老病死，有天敵，所以我們科技就是不斷研究怎樣不老不病不死，結果是白忙一場。科技有沒有辦法改變老病死？單單要把白髮改成黑髮都不行，你只能夠染。我是一輩子不染髮的。我有這個方法，你多吃黑芝麻、吃素，然後少煩惱，天天搓頭皮或打頭部穴道，不要吃稀飯，也不要吃白米飯，要吃糙米飯，自然你的頭髮就會變黑黑的。

不要去研究科技醫學來對治老病死，那是永遠沒完沒了。以前有人得梅毒，就有人發明「六零六」把梅毒治好了。現在又有愛滋病，愛滋病以後有沒有藥？會有藥的，可是愛滋病治好以後，又會有新的病出來。為什麼？眾生的業力。眾生在五欲當中，不相信因果業報輪迴，無惡不造，好話說盡，壞事做絕了，什麼病就來了。

現在非洲有一個病很恐怖，叫伊波拉。為什麼叫伊波拉？因為它在伊波拉河旁邊發現的。非洲有一條河叫伊波拉河，在河的附近採到這個疾病，很厲害的。以前還有漢他病毒，也是很厲害，研究的結果是人類不斷開發，這些細菌本來在泥土沒事，可是你去開發，它跑出來了，真的是很可怕。人類的疾病是一波未平一波又來，所以叫做「伊波拉」。

眾生的共業之下，疾病不斷更新，愈來愈厲害，但是深信因果、有正知正見的人，他不會感染這些怪病，你會出現在衛生很好的國家，有佛法來引導你的生命，來昇華淨化環境，很自然你沒事。為什麼？「共中不共」，在劫不在數。在劫難當中，人家都死，你不死，你嚇一跳而已，沒事。上次有一架飛機掉下來，有一個孩子沒有死，是不是？所以我們只要行善，相信因果業報，有正見，什麼地方你都是平安無事。你如果做壞事，明天就要被槍斃，那叫做末日。

我們這個世界有沒有末世啊？你不要相信，這是生意人搞的手法，說西元二零一二年幾月幾日會世界末日，有沒有這回事？很多人問我，我說你安心啦，你只要做善，你沒事的。你做壞事，你才有末世，明天就要被槍斃了。在馬來西亞你賣毒會怎樣？死刑的。你帶毒品進來，馬上你就被槍斃，就是你的末日。

所以佛法講善惡，我們中國人講安心立命、參天地之化育、天人合一，講了一大堆理論，事實上你不必懂這麼多理論，你只要深信因果業報輪迴，你就能安心立命。你相信你做善，你心裡想的是善，嘴巴講的是善，所做的對家庭社會都有利益，你的身口意三業是善的，你深信你的生命一定是光明安全的，就能安心立命。

在巴西，電視台來訪問我：「世界亂糟糟，你們佛教有沒有簡單的道理來救這個世界？」我說：「有！」

因為那時候世界環境保護在巴西開會，我也參加這個世界會議。會議上討論世界溫度愈來愈高，溫室效應，怎麼辦？有一個博士就提議把房子都漆成白色，太陽光照到白色就會反射回去。其他人就質疑那要多少油漆？世界的人都能把家漆成白色嗎？還有漆的毒性呢？這不可能的事嘛。另一個博士說我們來發明一種化學藥物，飛機在空中噴灑，把太陽的熱能化掉，世界就不會這麼熱。其他人就說你怎麼去找到這種成分？而且要多少飛機去噴灑在空中？

科學家想了很多怪招，但是不實用啊。最後問我了，那佛教的看法呢？我說：「很簡單，就改變嘴巴——就是不要吃肉。」那時候我在巴西聖保羅，幾乎每天看報紙報導亞馬遜森林在燒，看到他們整條牛羊殺死之後，用鐵貫穿牛羊，然後在火上一直搖烤。

我說：你們看，亞馬遜森林被砍伐被燒，溫度一定會升高。它燒光森林做什麼？種牧草。種牧草做什麼？因為人們要吃牛肉羊肉這些。樹被燒光來種牧草，這還不打緊，又去開發土地，土地裡面很多細菌跑出來，人就要生病了。那些菌本來在泥土裡面沒事，因為你去開發，它就跑出來，所以未來的疾病會出現很奇怪的病。

我說：養一公斤的牛肉，會產生三十六公斤的二氧化碳，這個世界不熱才怪！所以，只要大家一天不吃肉，可以減少幾千萬噸的二氧化碳的產生。世界為什麼會這麼熱？起初我以為是因為工廠汽車製造的毒素，但是科學家給的答案不是，真正造成世界溫度上升是畜牧業，養牛養羊養豬養雞養鴨。

人類所種的穀物50%以上用來養牛養羊養豬養雞養鴨，同樣用五穀去養人類的話，給二十億人吃都吃不完。現在人類是七十億，如果穀物不去養牲畜，單單每年增加的可以給二十億人吃都吃不完。可是我們卻用來製造這些肉類，然後製造二氧化碳來毀滅這個世界。這個叫做無明，沒有智慧。

我講了這個以後，他們這些博士鼓掌了。現在我講了，你們怎麼不鼓掌呢？這麼實用的方法、這麼簡單的方法，就可以救世間。竟然有博士講在屋頂噴油漆、載化學原料噴在空中種種方法，簡直莫名奇妙。後來澳洲、英國、印度三位博士說：「法師講得很有道理。」他們贊同大家來吃素、來救這個世界。

我在阿根廷也是參加世界環境會議，在巴西也參加這個會議，我把這個觀念提供各位參考。我們人類真的已經走到很危險的時代。

有一位湯恩比博士，他是歷史學家，他看到人類一直走向沉淪，們在法國開了一個會，邀請1980到1990年代諾貝爾得獎者，老幾百人聚集在巴黎開會，最後來一個「巴黎宣言」。就是說：我們應該向東方吸取人生哲理，他很推崇儒家孝道、倫理、道德。第二，很值得我們鼓舞的，他說我們必須好好研究大乘佛法這種菩薩慈悲救世、大悲無我、普度眾生的精神。這是巴黎宣言其中的兩條。

這是講到人類再怎麼進步，人類的問題仍然層出不窮，而最根本的是老病死。佛陀會來到世間，也是因為有老病死才會來。這段經文主要是如此。所以我們研究佛法就要扣緊我們的生命，跟我們的老病死息息相關的，生死、輪迴、煩惱的問題。離開我們眾生身心去談佛法，那叫做天方夜譚，沒有意義。我們學佛的人時時刻刻扣緊你自己的身心，你時時刻刻瞭解自己生命的運作情形。《阿含經》裡面所講的一切道理，都離不開我們的身心。

◎經典無分別，人心有大小

剛才有人問我：為什麼要講阿含經？阿含經不是小乘嗎？

在我們中國古代，曾經有「小、始、宗、頓、圓」的判別，把阿含經判屬小教，這一判就讓阿含經冰凍藏在藏經閣裡面。所以叫做「藏」經，就藏在那裡了。我認為經典沒有所謂大小乘，沒有！經典，只要它是談到我們生死煩惱、輪迴、老病死的，我們好好研究就沒有錯，不要管它是大小乘，不要去分別。

經典沒有大小，人心有大小——你是用悲心來研究，研究它以後，你就能造福眾生；你如果覺得出現生命很痛苦，來到世間做人是很悲哀，生死輪迴很可怕、沒有意義的，你念什麼經都是厭世的，只是讓你了生死不再出現生命，你認為這樣子就很好了。依佛法的原義不是這樣子的。你自己了生死，這心量太小了。你自己的問題解決，這是不夠的。但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解決，你沒有解脫道的基礎，你說你要發菩提心救度眾生、莊嚴國土、救苦救難，那又成為敗壞菩薩了。

所以我認為不管大小乘，這只是一個名詞。就像一個月亮圓圓的，你從中把它剖一半，好看嗎？如果合在一起很圓滿，尤其八月中秋圓圓滿滿的。我認為佛法的修學，一個基礎叫做解脫道，這個在阿含經有特別的修行方法，怎麼樣在我們的身心當中去運行，六根對六塵產生六識、十八界，五蘊、六入、十二處緣起、十八界。你對身心的理解一定要從阿含經去下手。有瞭解脫的基礎，然後你的六根六塵接觸的當下都能保持明觸，那麼你這個解脫道有基礎以後，才能真正發菩提心，見眾生苦起大悲心，然後去利益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