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菩薩緣十種難得法,而發於心。何者為十?所謂:是處非處智、善惡業報智、諸根勝劣智、種種解差別智、種種界差別智、一切至處道智、諸禪解脫三昧智、宿命無礙智、天眼無礙智、三世漏普盡智,是為十。
發心住的菩薩是怎麼發心的?首先是見到世尊的形貌端嚴、色相圓滿,難可值遇,有大威力,或者是見到佛陀的神足、聽聞菩薩受記、聽佛陀的教誡,或者是見到眾生受到種種苦難的逼迫,或者聽聞如來的廣大教法而發菩提心,發心希望我們也能像佛有十種力用。
「一切智」就是佛陀的智慧。佛陀的智慧,有些地方叫做「十力」,十種力用;當我們明心見性以後,從內心深處展現出來的十種力量。哪十種呢?
第一個「是處非處智」。「是處」是指有道理的、可行的。比如說,我們做一件事情一定要經過思考可行性,那麼我們去做了,這個叫「是處」。
「非處」就是不可能的、沒道理的、方向錯了、方法也錯了。世俗有句話說「無有是處」,就是沒道理的。比如我們要到一個地方,你用走路、騎腳踏車、或坐火車,只要方向對了,它就是「是處」;如果我們用在地上滾的,一滾以後方向不曉得在哪個方面了,這個時候叫非處,就永遠到達不了。
佛經裡面的這些名詞,是用最簡潔的一個字來代表很多很多的道理。所謂「是處」就是方向對、方法對了。方法錯,方向錯了,就叫做「非處」。
舉個例子來講,有些人覺得活著當人很辛苦,就想升天去。升天有升天的業,那一般人說我就做善事嘛,可是做善事不見得會升天哦;那叫非處。升天有升天的業,要怎麼樣子才能升天呢?要布施、持戒、還要禪定,沒有禪定還去不了呢!最低一點的四天王天,然後三十三天、忉利天、夜摩天,這個都要禪定的。為什麼?因為禪定才能離世間的欲,離欲界的世間欲,才能升更高一點的天。在欲界裡面有六天,那必須有禪定的。
所以一般人說「我信仰宗教,我做善事積功累德,我就可以升天堂」,那個叫做非處,沒道理的,方向錯了,方法也錯了。如果是修布施、持戒、禪定,這叫做是處。
那要成菩薩的話,怎麼辦呢?非得修六波羅蜜不行。所以六波羅蜜就成為菩薩的「是處」。你不修六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而想成為菩薩,叫做「非處」。
如果是想成羅漢,只要修苦集滅道四聖諦,破我執我見,這就叫做是處。如果你不破除我見,你想證阿羅漢,那是不可能的。聲聞緣覺(緣覺就是辟支佛)是修十二緣起觀,獨覺,這叫做是處。
所以,方向、方法都對了,是處;方向、方法錯了,非處。菩薩希望能得到一個智慧:是處非處智──知道修什麼方法得到什麼果,方法與過程都清清楚楚,是處;不正當的方法、不正確的方法,非處,他都能夠知道清清楚楚。不會像我們用猜的。修行不是用猜想的,是清清楚楚的了解。發心、修行、證果的過程都是要清清楚楚,不可以用臆想分別猜測,這種智慧我們稱為「是處非處智」。
十力的第二個是「善惡業報智」。世間人常常說不相信有善惡,那我們來研究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對自己的身心有所助益,對別人的身心也是有所幫助,稱為善。對自己的身心、對別人的身心都有妨礙障礙的,就是惡。所以,善惡最重要就是動機,然後是行為。
善可大可小,單單我一個人能獨享的,這個叫小善;愈多的人都可以跟我分享,身心都能夠受到利益的,是大善。所以有大善大惡、小善小惡,就看動機跟行為、發心的對象。
善惡業報智,對善惡都清清楚楚。現在這個社會、整個世界全人類,慢慢對善惡業報不太能夠接受,往往造惡業而不知道,甚至作惡業還沾沾自喜,這是整個社會人類的一個問題。
講到善報惡報,各位不要以為是說我去做善事去布施才是善事,就隨時發生在我們身上的都有善報惡報。舉個例子來講,亂吃東西壞肚腸,「亂吃東西」是惡業,「壞肚腸」就是惡報。生活不正常,身體就糟蹋壞了,這個是惡業惡報。努力讀書,認真求學,成績就好,找事情也容易,這是善業善報。
所以我們講到善惡報應,它不是單單指宗教上叫我們行善,而是日常生活當中點點滴滴的一切一切,很自然的一種力量。比如說我們做壞事,心裡很難過,這就是惡報嘛;我們做一件善事,覺得很安慰,這是善報。善惡報應隨時都發生在我們身心。
你站久了,腳很累,這也是一種報應。為什麼你要站這麼久,不坐下來?你坐下來很舒服,是不是?這也是一種報應。為什麼你的眼睛視力這麼差?電視看多了,電動玩具打多了,你的視力變差了,報應。
所以,報應不是單單說行善有善報,行惡有惡報,不是單單指那個;是我們日常生活點點滴滴的一切行為,合理或者不合理,合理的行為就造成自己身心健康,也造成別人的身心健康,那叫做善的行為、善的心念、善的口語,就產生善的反應。如果是惡的心念、惡的口語、惡的行為,造成自己身心受創,也使別人身心受害,那叫做惡業惡報。我們要有善惡業報這方面的智慧。
最近有一個信徒到國外去念碩士,我說:「你在那邊有沒有什麼問題?」他說:「問題多了。最嚴重的問題是眼睛。」我說:「眼睛怎麼樣呢?」他說:「因為我看書看多了,眼睛覺得有點矇矇花花的。」
我說:「這個就是你不懂得調養。照理我們看書四十分鐘,眼睛閉一下子,眼球旁邊揉一揉,或者是往遠處去看綠色的樹木,讓它休息一下,調養一下焦距,這樣子眼睛才不會受傷害。你很用功,這很好,但是你不懂得保養,結果造成視力上的受損,這就是沒有智慧。」後來他說照這樣做以後,視力慢慢覺得比較舒服了。
吃東西也是如此,一個人吃七分飽,「七分飽,活到老」。一個人吃東西如果是吃得發脹,那不鬧出胃病才怪。經常吃到發脹,容易胃腸受到傷害。
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衣食住行,行住坐臥,所有這一切一切,都要懂得去善於調適,否則的話,身體、心理都會受到傷害。所以對這方面的知識,包括什麼才是真正的是善、什麼才是真正的惡、怎樣去造福眾生,這些都是包括在善惡業報裏面,所講的都是離不開我們的行為。
佛的十力裡面很重視這個善惡業報,就是讓我們了解什麼行為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我們要清清楚楚。因為你清清楚楚了,你才知道去避開不好的行為,而有好的行為,使身心受到利益。
第三個是「諸根勝劣智」,這是講到了解眾生的根器。「根」是指眾生的根性;一方面是指自己的根性,最重要是指眾生的根性。佛菩薩說法,一定要衡量眾生所能接受的程度,並不是要說很深很深的法才能感動眾生,而是適當的,他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什麼,適當的法才能夠讓眾生得到利益。那麼,眾生的根機有千差萬別,菩薩要說法一定要見機說法,才可以使眾生得到受用。
第四個「種種解差別智」。因為眾生的根性智慧、知識程度不同,他了解的程度也是千差萬別。同樣一句話,也許某人了解起來變成好的,那某某人了解起來,他認為是壞的。同樣一件事情,因為知識觀念、思想背景不同,了解起來是不同的。
舉我們習慣上的行為做例好了。譬如在這個台灣來說,我們看到小孩子很可愛,摸摸他的頭,表示很親切,可是在泰國的話,頭是最珍貴,頭是用來頂禮佛陀的,你就不能摸小孩子的頭,因為風俗習慣不一樣,了解是會不同的,接受的程度也會不一樣。
眾生因為思想背景、受的教育不同,風俗習慣不同,他所能了解、所能接受的是千差萬別。菩薩在度化眾生的時候,就要有這種智慧,叫做種種解差別智。
比如說,我曾經到監獄弘法,當然在監獄裏面我們就不要用到很刺激、很刺眼的字,像「殺盜婬妄、姦淫擄掠」這些不好的名詞,我們都會改變成另外一個名詞來說明。「死亡」這個字我們也不喜歡用,我們改說「離開世間」或者是「停止呼吸」,因為太刺激的字眼會讓別人又產生不好的念頭。所以我們要了解監獄裡面的眾生,他內心深處的痛,最怕我們用不好的字眼去刺激到他。這個叫做種種解差別智。
第五「種種界差別智」。「界」就是界限。比如說地水火風,地有地的作用,水有水的作用,地水火風的功能不同、作用不同、形態不同、存在的方法不同。
那麼,十法界有十法界的差別,物理世界、生理世界、心理世界不同,這些種種的差別我們都要清清楚楚。這是種種界差別智。
所以,我們不要以為說信佛學佛只念一句阿彌陀佛,其他什麼都不管。佛有沒有這麼講?沒有。佛陀要我們了解眾生的根性,了解眾生的結,了解世間十法界的差別,了解地水火風、物理現象界的差別,了解我們內心的世界的差別,內心的五十一種心所,各個差別的知識我們還是要清清楚楚的。
你了解這些做什麼?有好處的,你才知道在修行的過程當中,什麼才是真正的佛法,什麼會引導我們走向邪惡,我們可以一清二楚。所以,不要以為信佛學佛以後,世間的知識一無所知,這個就會變成代溝,跟世間產生代溝,跳不過去,你就煩惱了。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來講,現在家庭裏面種種的電鍋、電腦、電器,許多多的現代知識,要生活在這個世界,就得利用這些來幫助我們修行,否則的話,我們還想過原始的生活,到山上撿木材,到河邊洗衣服,會讓你浪費很多時間。現在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指神功」,手指這麼一點,衣服就幫你洗了;電鍋這麼一壓,飯幫你煮好好的,剩下的時間我們就可以打坐參禪,用功修行。利用現代的科技來幫助我們修行,否則,就會秏很多時間精神去為生存為生活而忙碌。
所以這個地方講的種種界差別智,就是對物理的、生理的、心理的種種差別,你了解這個知識,你了解這個差別,就是具有這方面的知識,才能轉變成為智慧。智慧是從知識而來的。知識是了解它的差別,那透過差別性進一步了解到他們的無差別性─空性,就轉變成智慧。
第六「一切至處道智」。就是說,我們希望來生得到人身的話,那就是布施、持戒就夠了,而且得到人身的時候是生活很富裕。要來生得到人的身,最起碼就是持戒、守道德,不去傷害別人,持戒得人身。要升天的話,就布施、持戒、禪定,叫做升天業。那修阿羅漢的話,就是通達四聖諦,破我執我見。成佛成菩薩,當然就是六波羅蜜圓滿,福慧圓滿,三祇修福慧,百劫種相好。
一切至處道智,也包括說怎麼樣去墮地獄、怎麼樣去墮畜生、怎麼樣去墮阿修羅,我們都要清清楚楚。
為什麼會做畜牲?大部分來講,都是犯戒而來的。他犯戒,不守人道的道德,所以失去了做人的根本。有些罵人很難聽,就罵人說「畜生」。人都希望能夠做天使,可是我們的行為往往是畜生的行為,這個時候就墮落成畜生了。
在佛經裏面不講畜生,另外一種講法,叫「橫生」,身體橫倒過來了。我們人道的人因為這個心可以對天,所以人可以站起來。那畜生叫橫生,牠的身體是橫倒過來的,心是向地。像牛羊豬馬,牠的心朝向地。這是佛經裏面特別的名詞,叫做橫生。當我們的心很狠,做出不是人道的行為,自然就墮落成畜生道,橫生了。
惡鬼道是貪心,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所有的東西我自己獨享,別人餓死是活該倒楣,這就墮落餓鬼道。
阿修羅道就是瞋恨心很重,動不動就是動刀動槍的。社會上有許多人喜歡擁槍自重,動不動就是讓人家生命結束,不知道珍惜別人的生命,這個就叫做阿修羅道。
我們世間人是人道,但人具有這種種道的個性,當我們發脾氣的時候,就是阿修羅鬼、羅剎鬼,很可怕。一個人發脾氣的時候,眼睛這麼一瞪,咬牙切齒,那就是羅剎鬼。如果一個人很會疑心,那就疑心鬼。貪得無厭的就是貪鬼;貪色就是色鬼;貪酒就是酒鬼;貪賭叫賭鬼;都是加一個「鬼」字。如果是愚痴無明、自大,叫自大鬼、大頭鬼。
所以說,我們人雖然是在人道,可是,因為多生多劫來我們內心裡面還是充滿著許許多多的煩惱。為什麼我們要有宗教信仰?就是透過戒律來約束我們不好的念頭,透過戒定慧的修行,就可以從我們內心深處把這些大頭鬼、貪鬼、餓鬼、種種鬼的心理全部都消除,這個時候佛性的寶整個全體顯現了,很自然地就發揮了它的功能。
我們信佛學佛,就是把我們人性的、可貴的、善的,整個體現出來,這是我們人類一直還沒有開發的一個最重要的地方。不要以為是說外太空有多少資源、有多少寶貴豐富的金銀珠寶,事實上,我們內心深處就有這個無價的珍寶。只是一般社會的功利抹煞了我們內心的至寶,我們一直往外追求。往外追求,就叫做「外」道;佛法叫做「內明」,向內去明白生命的起源。
這個是讓我們了解什麼是「一切至處道智」─修什麼法,會得到什麼道。是佛道?是菩薩道?是天道?是聲聞道?還是緣覺道?是人道?還是畜生道?還是餓鬼道?地獄道?一切至處道智也是菩薩發心的一個原因。
第七「諸禪解脫三昧智」。我們想轉凡成聖、斷煩惱了生死,離不開戒、定、慧,離不開正知正見,有了正知正見,再修戒定慧,很自然的都可以成就了。
這個地方談到「諸禪解脫三昧智」,我們先來了解為什麼要修禪。
講到禪,最重要是說這個心能夠定下來,因為心不能定下來,會產生許許多多的問題。一顆散亂的心,對事理不能清楚,對情緒不能控制,對煩惱不能降服。然後,對事理不能清楚的時候,他不能洞見一切法的真相,所以會造成我們邪知邪見。
一顆散亂的心,我們會做它的奴隸,因為這顆散亂的心就是東跑西跑的,想東想西,我們就跟著心跑,整天疲於奔命。一個念頭來了,為了滿足它,我們就跟著它跑。世間有一句話講得很俗,說「女人動動嘴,男人跑斷腿」。「女人動動嘴」可以譬喻內心的妄念,然後我們就會跑斷腿,一天到晚就跟隨妄念,做妄念的奴隸。
從根源處講嚴重一點的時候,內心深處的這種妄念慢慢的執著,就會變成情念,情念變成愛,愛產生欲,欲就產生佔有。我們眾生有一顆散亂的心,經常就是在情欲、物欲上去打滾,所以就沒完沒了,疲於奔命。
如果我們透過禪定修行的方法,把心收回來,一收回來的時候回到生命的本源處,生命歸零了,這個時候真正了解生命,掌握自己的生命了,法喜充滿。打個比方來說,一個磅秤要秤我們身體幾公斤的時候,磅秤一定要歸零,然後鞋子脫掉,衣服不能穿太多,這樣量起來就正確了。我們要量身高,如果是穿著鞋子量那不準,彎腰駝背去量也不準,一定要鞋子脫掉,站直身體,靠著牆壁,量起來就準確了。
要了解這個世間的真實相,一定要讓我們的心歸零,在最安靜最祥和的狀態下,我們去了解世間的真實相、本來面目,這個時候才不會出差錯。所以,禪定可以產生我們特殊的智慧,能夠去洞見世間的真實相。
然後,禪定會慢慢去了解到我們內心裡面身心互動的情形,我們的生理、我們的心理,我們怎麼樣起心動念、起心動念以後所產生的餘波蕩漾,那非得透過禪定來了解它不可,否則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毛病在哪裏。毛病的根源在哪裏我們都不知道,那你怎麼去斷它呢?就像你要抓小偷,小偷在哪裡、小偷什麼樣子、他躲在什麼地方,如果你根本不知道,你怎麼去抓小偷!
透過禪定,能夠了解我們內心裡面那個「小偷」─妄念是什麼樣子、它是怎麼來、怎麼生住異滅,我們可以一清二楚。所以禪定它有一個現象,禪定可以離欲、離開物欲的這些,因為禪定的樂超過世間物欲的樂。
禪定能夠開智慧,當然必須透過在甚深的禪定當中觀身心的無我,就引發無漏的智慧;無漏的智慧產生之後,我們生命的問題、輪迴的問題、煩惱的問題就解決了。最殊勝最難得的就是從禪定當中觀察身心的無我,所引發的無漏智慧,那我們整個生命的問題才解決,才能夠轉凡成聖,生命才真正的解脫自在,這是我們信佛學佛的人所追求的。
而得到無漏智慧的人,不是說離開三界到哪一界去,他還是一樣的生活在這個世界當中,還是照樣要吃飯穿衣,但是他的內心是解脫的,隨心所欲而不逾矩,得失根本就不會讓他困擾,他沒有得失的念頭,他已經自在了。不但是自在,他充滿著悲心擁抱蒼生,他所思考的就是所有一切眾生的安危、所有眾生從迷到覺悟的過程。生命在這個時候,我們稱為聖者的生命。
聖者的生命現象叫做「滅道」。「滅」就是滅掉一切煩惱,滅掉一切貪瞋痴,滅掉一切邪知邪見,證到無漏智慧了;「道」是指八正道,所以這個必須有禪定。
戒、定、慧,禪定一定是從持戒而來的,如果沒有持戒的基礎,是不能修禪定的。禪定跟智慧也有關係,沒有正知正見,禪定也是修不起來。戒、定、慧三個就像是香爐寶鼎的三隻腳,戒定慧三者是結合在一起。所以這個地方講到諸禪解脫三昧智,禪的根本在戒。
那麼禪的目的是得到解脫。有一句話說「依戒而生定,依定而生慧,依慧而得解脫」。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就叫做「五分法身香」。平時我們唱讚的時候有唱戒定真香,戒定真香就是來稱頌讚頌「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的,它讓我們的身心得到解脫的這個功德,讓我們的生命芬芳。諸禪解脫三昧智,包含了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
第八種智慧叫「宿命無礙智」。宿命是指過去的。一般人不修行,內心裏面是亂糟糟的,不要說過去生過去世的事情,剛剛發生的事情,現在忘的一乾二淨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也只記得一兩件大事,小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一個月前、半年前、一年前、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小時候,這一切的一切忘得一乾二淨。
我們能記得的是什麼呢?幾個對我們比較有切身之痛、或者一個什麼珠寶。別人對你侮辱,這個永遠記得清清楚楚。別人的好話呢,忘得一乾二淨。聽師父講經說法,記不起來,但是別人罵你一句話,十年還在記。眾生的毛病是:我受到侮辱了,某人在大庭廣眾面前罵我一句話,別人忘記了,可是你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十年、二十年,記到來輩子還恨他。這是我們眾生相。
有一種譬喻,說我們眾生無知到什麼極點的呢?說別人罵我們一句話,罵的人已經忘記那句話了,可是我們還記得清清楚楚,這就好像別人吃東西吃一吃,他吐在地上,而我們趴在地上又去吃別人吐掉的東西。
所以,如果有人罵我們一句話,你就當成一陣風過了,別人在講這句話大概是無意的,算了,原諒他的無知,否則別人的一句話我們記的清清楚楚,很難過。
這個地方講的宿命,最主要就是說我們修到某一種程度的時候,能夠知道我們個人的以及眾生的前生前世,是男的女的、是高是低、是胖是瘦、是有錢是窮困、是弱勢團體還是富貴中人,我們都可以清清楚楚。甚至包括他前生吃什麼東西、做什麼行為,都要能夠清清楚楚。這個叫做宿命無礙智。
為什麼我們沒有這個智慧呢?簡單地說,我們不修行,我們的心太亂了。打一個比方,我們在陽光底下,陽光照到我們身上好舒服,可是假如我們用凹透鏡凸透鏡把陽光集中成一點,這一點會燃燒,我們就受不了了。我們的心也是這樣子,集中再集中,它會產生特殊的功用。
心靜下來,有禪定,就能了解我們(包括自己和別人的)過去生過去世的點點滴滴─宿命無礙智。禪定愈深,那麼十生、二十生、百生、千生你都可以清清楚楚。禪定不夠的話,最多只能了解一生二生。佛陀的宿命無礙智是了解眾生的無量生死的情形。
第九「天眼無礙智」,主要是看未來;這個人現在有這種行為、有這種心念,他來生來世會投生哪一道、投胎在哪裏。這個叫天眼,沒有障礙。比如說一面牆壁擋住,我們看不到隔壁有什麼,但天眼無礙通的人這牆壁算不了什麼,山也不會隔住他。他的天眼無礙,沒有障礙,叫做天眼無礙智。
最後一個是「三世漏盡智」,就是指斷了無明、煩惱。漏是指煩惱的意思。最根本的煩惱有三種,叫貪、瞋、痴。這三種裡面,最根本的是痴,有些地方寫無明。愚痴不是白痴,白痴是無所知,而佛經裡面講到的痴是指邪見,執著有個內在的我以及外在的我所。
菩薩希望能得到這十種的智慧,來發心信佛、學佛、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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